松阳心底竟久违的出现了“庆幸”这样的情绪。

其实他在牢内呆着不走,还有一重原因,那就是以他在天照院的身份地位,加上一直对天照院这股势力虎视眈眈的天道众,一旦他离开消失踪迹,无论他有没有与弟子们会合,到头来迎接银时他们的都将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以及东躲西藏的生活。

银时他们既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希望。

他希望自己的弟子们能够拥有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像他一样,永生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

所以松阳沉吟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母亲,时隔多年,虽然很想与你促膝长谈,但事实并不允许我做出这样奢侈的事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者说能够再次见到你,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奢侈了。”

“在漫长的无望人生中,我曾经无数次期望能够出现一个人,结束我永无止境的生命,哪怕无数次向神明祈祷,也没有人肯回应我这卑微的愿望。现在我却……对于神明产生了一丝丝的感激。如果不是他们对我祈愿的无视,可能等母亲回到这个武士之国时,已经不会有一个我在等待着你。”

但是啊……

“即使如此,自打我作为‘松阳’的人格觉醒之后,我便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我不再是最开始那个弱小的任人欺凌的遇事只知道向母亲求助的小松,也不是五百年来不断冒头不断被斩杀最后产生的那个极端的人格,现在的我,是松阳。”

他站起来,棕色的眼睛闪耀着琉璃一般的光彩,又像是有水光在闪烁。

“为了达成我改变世界的夙愿,即使会步入既定的死亡,我也甘愿……不,或者说甘之如饴。我真的活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