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气。
我脚下一松,颤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然后,打了个喷嚏——估摸是昨夜喝了酒,夜里水汽太重冻着了。
起身,盖在身上的一件薄薄的袍子滑了下去,我拎起来一看,黑底红云纹,哦豁,这不是晓组织的制服吗?
这时我才注意到,廊柱的另一端坐了一个人。黑发因水汽而柔顺地贴在脸侧,一腿支起,手搭在膝盖上,也不知靠着廊柱坐了多久。
我喊了他一声,“鼬?”
“……嗯。”
青年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坐正。眼底是挡不住的疲色,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
我把晓袍递还给他,不由有些心疼,“这些年,你受累了。”虽不知细节,但想起当年板着脸严肃的白嫩小包子,再看看如今他这幅眼底带黑唇色发绀的样子,没忍住,我捏住了他的手腕。
他却好似触电一般躲远,见我一脸错愕,他才捂住嘴,错开眼轻咳了一声,“倒是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他轻轻弯了弯嘴角,“明明是年轻的样子,就不要挂着一幅慈爱的表情了,平白浪费了这幅好样貌。”
我嘴角抽了抽,“好歹我曾经是你的姑姑,能稍稍体现一下对我的尊敬吗,鼬君?”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他抬头,看向旭日升起的方向,许久,才道,“……我是个罪人,没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关心,唯一可以坦然接受的,只有别人对我的憎恶与怨恨。我已经习惯了黑暗,就不要用光来灼伤我的眼睛了,阿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