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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热闹的人不断聚集过来,谁都看得出来母女三人这是在试图挽救一条与她们毫不相干的性命。

……或许是因为母女三人太拼命吧,周围的人看着她们这样努力,开始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感到羞耻。

那是一种良心发痒的感觉。就好像冰层化冻,石头上生出几条裂缝一般。

有的人不自觉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的人不停地搓着自己的鼻子。所有的人都感到那句:“要不要我来试试?”、“我也来帮忙吧?”卡在喉头。一时间为看透世态炎凉的自己竟有这种热血与冲动感到困惑,想骂自己几句“多管闲事”。一时间又觉得跪在河堤上的那母女三人太过耀眼,让人也想要变成她们那样。

厚厚的嘴唇掀动了数次。黑人打手终是忍不住出了声:“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叶棠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她勾起唇来,笑了一下:“当然有。”

尖酸刻薄的脸笑起来也不好看。偏偏黑人打手还是被叶棠的笑容晃了下眼睛。

让克劳迪娅让开,叶棠自己捏开男孩的下颌。众目睽睽之下,叶棠俯身下去为男孩做起了人工呼吸。

没有办法,男孩的脉搏心跳已经停了太长的时间。

人的大脑只要缺氧三分钟就会有细胞死亡。缺氧十分钟,即便人从鬼门关上被强行拉了回来,回来的也会是个只能阿巴阿巴gif的残疾人了。如果运气再差一些,缺氧十五分钟,脑死亡的人就直接成了植物人。

脑功能的丧失几乎是永久性的创伤,这种创伤现代医学都对其束手无策,只能让病人家属祈祷奇迹发生。在这个大环境接近十九世纪末的世界里,那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区别只在于死得早一点,少受一点痛苦。多活几天,更受一些折磨。

瞧见叶棠去“亲”那看上去已经死了的男孩,周围的人一片惊呼之声。女人们都是倒抽一口冷气,男人中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吹起了口哨。

“行啊!趁着刚死还新鲜吸两口处-男的精气是吗?”

有个年轻人轻浮地笑着,刚把手指塞嘴里想吹口哨,就被那黑人打手用砂锅大的拳头一拳揍到了地上,鼻血乱流。

“闭起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杰森。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