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披麻戴孝把阿娘放棺材里结果发觉阿娘还有气儿的白眼狼,倒没见过做娘的去给天娘娘磕个头就被儿子当作自绝性命的。”
叶棠的口气凉凉的,没多少责怪之情,就是那眼神……花雄差点儿没被吓到尿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也全部倒立了起来。
用力打了个哆嗦,花雄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他阿娘生气起来是很吓人,可就是他阿娘提着扫帚追着他打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阿娘已经不把他当儿子看了。
“阿娘,您回来了!”
花木兰还跪在堂屋前的地上。
见了叶棠,她眼中千言万语,但最多的还是担忧。
“起来吧。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擦擦脸。”
“欸!”
花木兰乖巧得很,一听叶棠的话就去拿木盆了。
花袁氏失血失得有点厉害,叶棠头晕得很。她回屋坐在炕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等听见花木兰进来,这才有力气抬眼去看花木兰。
十四岁的姑娘天天下地,晒出了黝黑的四肢与黝黑中还透出点儿粉红的脸蛋儿。恣肆生长的浓眉相当野性,浓眉下头一双黑眸却纯净而英气,其中像是生着点点银星。
木兰骨架不小,身子看起来又比寻常姑娘家结实。她这会儿作农人打扮,头发乱蓬蓬地梳成个球髻绑在脑后,确实比起“姐姐”更像“哥哥”。
“阿娘,我来为您擦脸吧?”
把盛了清水的木盆放到一边,木兰小心翼翼地捧着干净的巾子。
叶棠却是厉声对她喝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