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被人这么抱着的拓跋浑有些抗拒,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只是动弹两下又没了力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成一团。
叶棠带着拓跋浑走过被押的拓跋焘面前,她忽然停步。
“可汗,”
叶棠这声尊称叫得拓跋焘一阵冷笑,叶棠却半分不在意拓跋焘的反应。
她用一贯平稳到能安抚人心的声音温和道:“您曾经这么对我说过:‘可惜了。若你身为男子,这天下本应有你一半。’今日我亦回您一句——”
“便是我身为女子,只要我想,这天下也能尽归我所有。”
叶棠的神情中并无半分跋扈、猖狂或是嚣张,就是她口中的言语……
拓跋浑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还是第一次在那个佛狸伐的面上看到如此吃瘪的表情。……这也算了结了他此生一个难以实现的心愿,那就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佛狸伐也尝尝受挫的味道!
拓跋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叶棠在他身边却没有让他省点儿力气别笑了。不仅如此,叶棠瞧着拓跋浑的笑模样甚至也无声微笑起来。
一旁的万忸于惇已经背过了身去,死咬牙关不让自己吞咽入腹的哭声泄露出来。
拓跋浑就快死了。
这是叶棠在三周前才从探子那里得到的新消息。
在此之前叶棠只知道拓跋焘把拓跋浑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囚室,除了拓跋焘本人之外,就只有哑奴能被允许进入囚室里伺候拓跋浑。
过去在平城大营,拓跋焘对拓跋浑这个血亲一直是宽和容忍。而拓跋焘的大度也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只不过天之骄子也是人。接二连三的失败对拓跋焘的打击超乎寻常。现在看来,他是将这种失常尽数发泄在了他认为不成器的拓跋浑身上——要不是拓跋浑允许叶棠跟在他的身边,叶棠也无法进入平城大营,更无法接触到赫连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