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几天里,坪庭周围一片平静。四叠半的和室里装饰朴素到了近乎简陋的程度,为了避免复杂环境对眼睛产生不必要的负荷,房间的一切装潢都要遵循“不变”或者“规律”——比如时钟,庭院里的净水钵,还有广缘外一成不变枯山水的景色。

“要下雨了。”

阿镜突然看着窗外:“还要待在户外吗?”

树影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人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这里所有人的所有动向你都能预测出来?”

甚尔奇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我周围的情况还是可以预判的。”

对方似乎有点无语:“想看更多人的话,理论上可以实现,但那么用能力会烧坏大脑。”

甚尔看了她一眼,想起禅院家过去好几次的高烧和抢救,不动声色地坐在窗户前面。窗外乌云攒动,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动摇,小姑娘还趴在桌子前和棋谱奋斗,背得念念有词。

“你不是用术式就能下棋吗?为什么还要背这个?”

“我只是能观测到未来发生的概率……但是围棋每动作一下,都会对对手的选择造成巨大扰动,一方棋盘上衍生出的可能性千千万万,纯靠咒力支撑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榨干。”

对方耸肩:“稍微学一点棋谱,也能对这种运用有帮助。”

“反正我是不理解你们那套啦。”

甚尔抄着手肘,窗外树影摇曳,京都夏天的雨来得极快,簌簌落下浑浊的雨点。咒力,术式,五眼六通,这些对他而言都算是毫无意义的知识。

不为禅院者,何以为咒术师;不为咒术师者,何以为人。幽深的庭院里不知日月,明明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是现代化的京都,却好像生劈硬造的结界,把内部和外界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