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他一个人也能杀掉,我没出什么力。”
“不用咒力杀死的话,术师的尸体可是很麻烦的。”
“那用咒具也一样,没什么区别。”
甚一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人没办法对禅院家的人说谎,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的每句话都出自本心。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侧缘上,中间放着半个边缘粗糙,明显是被硬掰开的西瓜。
“我偶尔会送点应季水果过来。”
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咳嗽了一声:“算是给大家辛苦训练的酬劳。”
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年龄小半轮又没有咒力的血亲,他对于同在一处的后辈就也多了些看顾的同理心。
“正盛先生他们会很感激的。”
阿镜点头,“前些天还有人在猜测到底是谁送来的西瓜。”
“还是别告诉他们比较好,如果知道是我的话,会带来多余的心理压力。”
“……是呢,已经差不多能想象到这种场面了。”
甚至不需要用到未来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
禅院家毋庸置疑是个糟糕的地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糟糕的人,甚一前辈就是很好的例子。包括直毗人这个家主,抛去一开始那个用钱买人的不合理操作之外,私下里也是个喜欢酗酒性格糟糕但大开大合的中年人。
阿镜看着不远处的净手钵,房间里还放着当时没吃完的四分之一个西瓜。临走的时候,甚一前辈很认真地拜托她,说是如果提前看到了谁的死讯,还请提前做些提醒——能在这里训练的大都是些只管低着头祓除咒灵的普通术师,是禅院家的第一线战力,活着总归不易。
写作第一线战力,读作容易被牺牲的炮灰,她当然懂得。虽然总有一天要离开禅院家,但她还不至于连这些寻常术师都一并恨上——即便是当年六十六国分三十的伊势平家,也有平重盛这种在史书里都挑不出毛病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