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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上皇活着的时候令人闻风丧胆兼提心吊胆不同,他的死亡流程顺利安稳的不可思议。
在皇上迅捷打断几个兄弟的小反骨后,京中一片祥和——毕竟皇上已经登基六年了,除了几个抱有幻想的亲王外,朝臣们早已认了这个主子。
如今皇上唯一的顶头上司太上皇也没了,谁会这个时候蠢到跳出来跟着那几个没了后台的王爷,去撩拨皇上这只终于出了笼子的老虎,飞出深渊的巨龙。
而皇上也就忍着手痒心痒,没有一巴掌把那几个兄弟的头拍下来,先按捺着给太上皇办理丧事。
他已经忍了六年之久,何况这几十天呢?他总要求个善始善终,让天下人称颂他的孝顺才是。
于大正宫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后,由皇上亲自率诸亲王送殡,将灵柩奉于梓宫。
至此,这场国丧也就算是完了。
宫里各处都撤了白色,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唯一的忌讳就是一年内不许歌舞宴饮,妃嫔不许浓艳妆饰。
对皇上来说,便是终于腾出了手来,准备按着自己这些年来规划的江山之图,一笔笔落画。
不能做主,只能围观打杂的帝王生涯,反而磨砺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他既是执掌者,又是旁观者,因不能一言九鼎,反而看清了这朝上许多弊端,也锻造出了他十足的耐性。
他清楚的知道朝堂上的事儿是急不来的,须得急事缓办。
况且从前太上皇还在,皇上也没能热切拢住多少重臣心腹,故而许多他想要改变的朝政皆不能一撮而就,人才也要慢慢培养历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