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儿回来收好对牌,就见她愣神。

“奶奶想什么出神?”

“这宫里的人好气派,不过十来岁小太监,竟坐在二老爷上首,瞅着跟个大官似的。”

随口说笑,却不防王熙凤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小太监?”

平儿吓一跳。

“是啊,倒是个生面孔,二爷也说没见过。”

“不过宫里那么多太监,咱们也不可能都认识,想来没有什么奇怪。”

王熙凤攥着桌角,心中的不安扩大。

“不对,不对,这不对!”

猛地站起,在屋里来回走动。

“从前来时,都是夏公公这样的大太监,什么时候轮到小子?”

“别的不说,只咱们院子做事,哪回不是找有头有脸的媳妇丫头,你敢叫墙根守夜的婆子给宝玉传话?”

平儿怔住,低头细想,果然是这番道理。

“奶奶不说我竟没发觉,但凡老太太传话都要琥珀玻璃这样的大丫头,什么时候派过没姓名的小丫头?”

“可是宫里与外面不同,就是个小太监咱们也不能得罪。”

越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越不容易察觉,每月往宫里送钱早成定例,若不是这回疑心,怕是要等往宫里传话的时候才能发现。

王熙凤咬着手指,思索半晌,竟发现她束手无策。

良久颓坐在凳子上。

“这宫里的形式,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

平儿惊呼一声,却不敢问,屋里沉默下来。

到底好不好,还要省亲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