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无疑是一个好人。有的时候酒井奈月总在想夏油杰身上那一丝缥缈的佛性和神性似乎都来自于他的那双比一般人更加明显的耳垂,可现在她觉得夏油杰关于道德和善恶的体认也许真的比普通人要更加敏感。

换言之这个‘限度’也更容易被打碎,他所信仰的一切会在顷刻间如流沙一般崩塌。

他终究成不了神佛。

之前少年面向村民举起斧头,眼睛被怒火烧红的画面在酒井奈月的心里浮现。

神子对待人间百态只会给予轻飘飘的低眸一瞥,祂无喜无悲的注目着众生的疾苦,既不愤怒也不迷茫,从容不迫的静待时间逝去。

而夏油杰距离崩溃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剧情将他卷入彻底的绝望。这样的想法让酒井奈月第一次产生了恍若丝线的愧疚的情绪,甚至现在坐在少年的旁边她都有一点无所适从。

各怀心事的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被撤掉大部分家具而显得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让人发寒的冷寂。

夏油杰一直神思恍惚的等待着洗礼的散去,而他真正意识到外面已经没有那些蛊惑人心的歌声的时候,他的心又猛地被提了起来。

洗礼结束了。村民开始回家准备庆典。

因为高度紧绷的神经,夏油杰发现外界任何一点点微小的动静都没有逃脱他被蓦然放大的感官。欢快的笑声与交谈声,村民闲适的脚步声,树边鸟雀的鸣叫声透过被他关得严严实实的玻璃毫无阻碍的传进他的耳朵,他甚至还从垂落在地面的手中感受到了木板轻微的颤动。

有人来了。夏油杰的脑海中迅速拉响了警报。

“酒井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