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不以为然:“你还是太善良了,亲爱的阿贝尔先生。”

“何出此言?”

“我不喜欢给对家留活路。”她翻了翻账本,“我要抢占全巴黎所有的市场份额,顾客腰包里的钱,只能流进我们的银行账户里。”

阿贝尔果然始料未及,扔下笔,惊愕地看着她。

“可是巴黎的葡萄酒生产商还有很多,大部分都是靠卖酒发家的传统家族。您是外来人,我担心您异军突起的结果是竞争不过这些老商户,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又怎么样,我有信心向他们发起挑战。”她笑了一声,“我有我的优势,也有我的办法,如果任由这些传统家族把持市场的话,那你们的大革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他们万一形成联盟抵制您怎么办?您就算拥有再多的资本,第一执政再怎么站在明面上支持您,也无法抵御那样强大的战线,更何况……”他的声音忽而低了下去,目光避开她的视线,“您只是个姑娘。”

“阿贝尔,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的利益。”原来说来说去,还是要回到这个点——女人天生就是要受歧视的,天生就不能与男人对抗。

艾薇突然为自己是一个接受过男女平等教育的高学历现代人而悲哀。

如果自己出生就是这个时代某个普通女孩的话,不用读那么多书,不必要接受那么多知识,自婴儿时期起就被身边人灌输自己生来就要成为兄弟和未来丈夫附庸的理念,然后到社会上去,再怎么叛逆的人也会被所有人的偏见洗刷成毫无斗志的家庭妇女。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要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