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单嫣自己头一回出远门。
常夫人对单雄信的安排颇不满,只念叨自家这小姑子这大半年的就没得个安生,骑着马东西南北的四处乱窜。
念叨归念叨,却还是挺着四五个月的大肚子,替单嫣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打点好了此番上济南府的包袱行礼,又叮嘱了许多珍重的话。
九月初一清早,众人在二贤庄门前道别。
临别之前常夫人还托着单嫣的手埋怨单雄信:“家里这么多人,你就不能派个旁的人过去?阿嫣一个姑娘家,寿礼上这么多的事儿要操持,她一个小姑娘怎么顾得过来?还是换个人去吧。”
单雄信站在常夫人身旁,摇头笑:“这是你这个小姑子自己求的。”
“嫣嫣啊。”常夫人转头过来蹙眉道,“你还是过一阵子随着你二哥他们一同去吧,你这样一个姑娘家,从山西走到山东,这怎么叫我安心啊?”
单嫣素来最爱听她二嫂这些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念话,一句一句的流进心里全是暖意。
她坐在马上,身上是一身骑装,头发扎成马尾,背后交叉背着双刀。
这刀还是上个月过生辰时单雄信亲手给她打的,此番远行还是头一回用上。
“二嫂。”单嫣看着常夫人失笑,“我就是去趟济南,当初连北平我都一个人去了,济南算什么?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
“济南还不算远啊?你就是上一趟太原我都嫌远。”常夫人叹了口气,“我原先还想着,我怀着你侄儿这段时候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陪我养胎呢。那寿宴上也都是些男儿家,你去那儿也没人陪你说话呀。留在家就这么不好?”
“这个……”单嫣有些难为情,挠了挠头羞怯笑道,“我在二贤庄也闷得慌了嘛,二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再说了,给秦二哥的母亲贺寿完我就能回家陪你还有我小侄儿,往后咱们一家人的日子长久着呢,这么几天算什么?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好好养胎才对。”
单嫣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单雄信就不咸不淡地嗤笑了一声:“她早不想待在这儿了,济南府那儿有她相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