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莫名染了风寒,大夫过来开了两贴汤药,但也让贾敏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蒙着被子出了热汗,黛玉就退了烧,只躺在榻上安静地睡着。
这些时日诸事不断,让嫣玉更是心觉烦躁不安。
本来待到年后还要回到南院学堂,只因年后事多才一直耽搁至今。
黛玉病愈后也只能在屋里闷着,整个人依然是郁郁寡欢,时常捧著书坐在窗前发呆;琰儿很喜欢过来找姐姐玩,天初明时就自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有时候黛玉会念《诗经》给琰儿听,尽管琰儿不懂也津津有味地认真听着,黛玉就会赞叹自家弟弟真乖。
夸赞的话琰儿却是听得懂的,于是乐呵呵地笑着。
“我们琰儿也是挺聪明的!”嫣玉从书案上取了一个鲁班锁扔给琰儿玩,却被黛玉拿起来了:“姐,琰儿才多大!他哪能玩这个!”
嫣玉垂着眸似乎在沉思着,再望向懵懂未知的幼弟,又换上了愁眉不展的模样。
到三月初城中时疫渐散,贾敏只带着嫣玉去玄墓蟠香寺上香祈福,让黛玉仍是在家好生歇息。
马车上嫣玉安静地坐在贾敏身旁,寡言不语的模样。
贾敏爱怜地抚着她,好言劝说道:“嫣儿,母亲知道你们姊妹和慕儿感情好,听闻她不幸夭折也很是难过。”
“听姨母说过,慕儿自小身子弱。”嫣玉低头玩着帕子,小声说。
“慕儿也是个可怜孩子!”贾敏感慨,神色也染上了几分悲意。
到了玄墓蟠香寺,贾敏和嫣玉都在佛前蒲团上跪下虔诚地磕头;嫣玉在心中暗暗祈祷,盼愿庄慕来世投身到好人家,莫要再卷入这人世间的悲剧恩怨。
闭上眼时,总想起昔日与庄慕一起玩闹的种种,也越发觉得悲伤。
庄慕并非是死于时疫,而是死于人为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