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玉和惜春走在林荫下,浅淡的微光透过树荫落在她们身上,若有斑驳光点。
“你最近都画了什么画?”嫣玉开口向惜春问起。
“只是随意画了几幅,觉得画得不好。”惜春望着杨柳青青之色,神情有些落寞,仿佛很随便地向嫣玉问道,“嫣姐姐,我听琏二嫂嫂说起,姑母似乎有意要同史家三表叔结为亲家?如今瑾表哥名题金榜,史家便要来提亲了。”
嫣玉骤然听闻此事,心下奇思:“这是琏二嫂嫂说的?”想起近来母亲和庄家表姨母频频相见,又觉得并非虚言;提起姻缘大事,只需两家长辈请来大媒议亲,结秦晋之好。
惜春很确定地点头:“昨儿襄平侯夫人过府来,说想要将她娘家侄女说给瑾表哥,请老祖宗来做这大媒。就听老祖宗婉拒了襄平侯夫人,说瑾表哥的母亲生前已为他说过亲事。”
“我不甚清楚,也未听母亲说过。”嫣玉犹豫半刻就道。
其实在听惜春提起此事后,嫣玉就已经在心里将结亲一事过了一遍。
既然贾敏还未同她们姊妹挑明,显然是还未真正定下这亲事。可若说史瑾的母亲生前早已未她定下了亲事,为何从前却从未听过半点风声?
至今听到史瑾的名字时,嫣玉想起的并不是那春风得意的新科探花郎,而是那夜跟随穆莨去到皇陵时遇见的那个白衣逸然的阴郁少年。
父亲究竟知不知道史瑾和东安郡王一脉至今仍有联系?又或许这其中还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因果?
惜春是借着看画这个由头和嫣玉出来单独说了一会儿话,便和嫣玉再折返回亭下。
“四妹妹和嫣姐姐回来了。”探春眼尖远远就看见了她们,笑着跟黛玉说道。
嫣玉看见妹妹和宝钗坐得靠近,微微沉下心思,便不动声色地绕过去在黛玉另一侧坐下,越过黛玉似若无意地同宝钗说着话:“看着我家玉儿可很喜欢宝姐姐,让我都好生羡慕呢!”
听着她这莫名其妙酸溜溜的话,黛玉回头轻嗔:“姐!”
嫣玉拉过黛玉的手悄无声息地轻抚着,一面继续同宝钗拉话:“宝姐姐可是不知道。我家玉儿在家里就是个闷葫芦,跟她对弈时都说不了几句话;也是见到了宝姐姐才打开了话闸子,许是宝姐姐博学多才了。”
黛玉听见姐姐越来越离谱的说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似二表姐那样的闷葫芦?可不知道姐姐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