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妍是个有本事的。出阁以后她便敛起了大小姐脾性,孝顺公婆相夫教子,便是如今被打上了甄家女的烙印,缮国公和夫人都对她这个儿媳妇说不出不满之意;能做到这般地步,可是文、甄两家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甄妍。
“缮国公的亲家江圻侯府是如何落败的,我听说过许多传言,你身在京城想来比我清楚。那昔日也是温文尔雅的齐二爷都拜倒在文九娘的石榴裙下,还连累得江圻侯府为他们陪葬。那文九娘,我是不认识;可我和甄妍算是太熟悉了,她的心计和手段可不是寻常女子可相比的。”薛洛提起甄妍时,语气便冷了几分,厌恶之意毫不掩饰。
嫣玉垂眸静心倾听着,才说道:“我与马二太太却不甚熟悉。自从跟父亲母亲回京,这么多年见到马二太太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她只记得甄妍是个极其骄傲的女子,但她们确实并不熟悉。
薛洛并不在意:“对于像甄妍这样的人,若非不得已,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听洛姐姐的,我明白的。”嫣玉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嫣玉正要吩咐逾白准备摆饭,薛洛就起身告辞,说家里还有事暂且走不开;话既说此,嫣玉也不好多留,总算送走了薛洛,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似乎薛洛也并未说什么,她迷迷糊糊地记得。
穆莨推门进来,嫣玉才回过神,凝神定定望着他。
“薛娘子似乎有些奇怪。”穆莨出言,嫣玉想起:“刚才你一直在旁边听着?”方才她就好像看见穆莨从窗外经过,原来并非她花了眼。
“只是恰好回来,听说薛娘子登门;我也不便过来,就在旁边喝了一盏茶,凑巧无意才听见你们说的话。”穆莨就说。
嫣玉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竟是也被穆莨听了去,心中终究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确实觉得薛洛说的话有些奇怪:“洛姐姐,我本以为······”这事和她想的已有些不同,嫣玉难以言明,思量着道,“我本以为只是话家常,没想到洛姐姐会突然说起朝堂之事。”
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女子议政更要被议为牝鸡司晨,如此种种束缚良多。
薛洛却是对此间局势一清二楚,好似她本该是要懂得这些的,而并非是以闲意说趣的语径谈起。
嫣玉仔细回想,越发觉得薛洛的意思,就像是刻意要告诉她这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