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了一捧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搓了一把,然后直起身,避免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走回浴缸边。

“你不想让我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直视镜子。”

“为什么呢?”

“这可真是难倒我了。”

黑泽秀明露出一个稍微有点兴奋的笑容,“但我喜欢这场游戏。”

“你应该很痛苦,有什么困扰着你。”黑泽秀明喃喃地看向四周,“虚假自杀只是你达成催眠的最后一步,你舍弃了一段让你感到痛苦的记忆?”

“不,你不是懦夫,不会做这种蠢事。”

“你的记忆中有一位爱你的哥哥,但我却没有,你把他洗掉了。”黑泽秀明握起拳,用力的锤了一下浴缸边缘,沉闷的撞击声回响在浴室。

“你洗掉了他!我的愤怒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因为你没有洗掉我对家人的渴望,甚至有意识的加强了这种渴望,这会让我在意识到自己有一个亲人之后分外珍惜。”

黑泽秀明打了个激灵,好像抓住了神秘蜘蛛的一只毛茸茸的腿。

他蹭的站起来,与那个早就不存在的自己对话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肯定录了录像带,我要看你的录像带!”

“你会把录像带藏在哪里?”

叩叩——

浴室的门板礼节性地响了两声,“先生,您结束了吗?”西园和小心翼翼的问。

“走开。”黑泽秀明扬声道,“你是特意来让我骂你的吗?”

西园和站在门外,将滚烫的面颊贴在冰凉的木板门上。

被、被说中了。

“去拿个椅子来。”黑泽秀明将浴室的门打开一条小缝。

等到西园和搬来了餐桌边上的椅子,黑泽秀明立刻敞开浴室的大门,将椅子拖入室内,又“砰”得一声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