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秀明的注意力完全被应侍生身上的违和感吸引。
牙齿是假的,脸上的轮廓也是靠视觉效果制造的假象。
这位应侍生整张脸上只有遮住眼睛的眼罩不是做戏。
他的左眼受伤了很久,久到他完全适应了只有一个眼睛可以视物时的日常生活。
当一只眼睛的视力骤然受损时,视线余光中物品的所在位置会与其在现实中的实际位置有一定偏差。
此时凭感觉伸手多半会拿空或挥空。
但侍者却没有这样的烦恼,拿配料的手快速而精准。
不对劲,事情不太对。
烦。
黑泽秀明拿起面前的冰水抿了一口,清凉的液体缓解了喉咙的干涩感。
喉咙状态的好转却没有让他像往常一样感受到解谜的乐趣。
烦躁将人裹得密不透风。
“三位的寿司好了。”应侍生将三个竹制的木盒放到桌上,“请慢用。”
“你倒是很有耐心。”黑泽秀明看向男人,目光锐利,冷嗤一声,“令人大开眼界。”
他喉咙有点发紧,久违地感觉到了紧张。
他在赌。
赌这位应侍生在听到这两句话后以为被看破了目的和伪装,进而恼羞成怒。
一般罪犯都会在这种氛围下露出破绽。
而面前的人却没有。
“客人您别这么说。”应侍生无奈地笑起来,“寿司也是需要慢慢品味的料理,况且,午餐时间还没过。”
这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