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一人持伞抱糖,恣性漫步,偶尔做做小事;一人伞下观雪,信意安行,不时喂喂酥糖。
雪上两双履迹,不远不近,冷冷清清。
西苗鲜逢冰霰,一旦雨雪,千里银装。
旧年如是,今岁犹然。
羁人阖窗,失了轻重,发出一记微响。他当即宛首,见南宫神翳似未惊醒,方舒徐地逸出一口气。
窗侧人发丝垂荡,艳得夺魂摄魄。而至艳者至毒,一帘长瀑经十数种毒汁洗髓,寒风微拨间牵出一弧澄靛,琼光宛转,偏上唇沿,濯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时花哀暮,寒客犹倨。
他入神太过,一晃眼正对睫下幽光,似轻雪枉攘。
观雪人走来推开窗牖,思及往事,神光转暖:“你入黑派那年,西苗也下了雪。”
月冷霜枝未抹红。
“我记得西苗有个说法,雨雪,祲厉也。人魔入境本就是天大的不祥,下过一场雪,不晓得又有多少宵小要借异象做文章。”
“教中有人与你生隙?”
“生隙不算,心烦难免。”认萍生攀下一截枯枝捻玩,顷之厌腻,惋惜甩开断枝,“总有那么几只傻懒虫,事不关己隔岸看火就好,偏偏要高高挂起现身说法,真是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