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视线,发现只有魔镜在对面滔滔不绝。
当她以为是错觉而正要松一口气时,车帘轻缓晃动,一股无形的黑色阴影,自车厢底部涌出,沿着车厢壁攀岩,将整个车厢拢住。
马车意外碾到石子突然晃动。
芙兰手中的茶水撒了一些在她的裙面上,她默不作声。
“啊呀,颠死镜子了。”反而是魔镜在抱怨着,“我都这个年龄了,已经经不住折腾了,我的镜面很容易碎掉的,您快叫他们小心点驾驶。”
芙兰依旧没有出声。
那道浓厚的阴影在她对面的座位上汇聚,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
脸部俊美的弧度随着黑影的聚集成型显现。
“我的信徒说你离开国家了。”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的话,在芙兰听来,就像是老师在问自己的学生“你为什么逃学”。
她不是,她没有。
收到信的第二天,芙兰就轻装出发了,除了同一屋檐下的白雪,她谁也没告诉。
显然她把上课这回事,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她已经能想象到,黑暗神最虔诚的信徒斯丁顿公爵,听说去城堡的侍从接不到自己后,那种为她感到羞愧的表情了。
“大人您误会了,我正在给您找回一件魔法道具的路上。”芙兰赶紧解释道。
黑暗神的红眸扫过她,随后落在身旁座椅上依靠着的魔镜上。
就像掸走小虫子一样,魔镜被他嫌弃地轻轻一挥手,被扫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
车厢地面铺了厚厚的地毯,魔镜不会有事。
它也不敢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