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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人不包括舒夭绍,她面无表情,阴郁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徐仁宇,像是在看着一只死到临头了还在不服气地垂死挣扎的猎物,而身为捕食者的猎人,她是不会因为猎物的小心机而动摇自己的杀心的。

“别叫我李因爱!”舒夭绍低吼出声,言语之间,充满了一股被冒犯的愠怒,她像是厌恶到了极致,也不知道这厌恶是针对徐仁宇的,还是针对“李因爱”这个名字的,她只不断地咒骂着,“去死,去死,去死!”

她只是败在了男女天生的力量悬殊,至今压制住一个比自己高出一整个头的男人,又要下手杀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仿佛是被舒夭绍那种对猎物的蔑视的眼神激怒了,又仿佛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释放出了某种天性,徐仁宇脸上那满满的笑意和肉眼可见的喜悦,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仿佛是……哦不,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怪物,人类的喜怒哀乐在他的脸上,是一种面具,可以轻而易举地摘下或戴上,就比如现在。

“你,这,是,做,什,么?”他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地问,与此同时,他握着舒夭绍的手的右手,一寸一寸地往上推开。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无论是他的发问,还是他的动作。这样的缓慢,是另一种压迫和警告,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舒夭绍,她杀不了他的,相反,真正危险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徐仁宇直视着舒夭绍的眼神,冷酷之中,跳跃着某种病态的兴奋,他握着舒夭绍的手,越来越用力……

手腕上的痛感越来越严重了,夸张点说,舒夭绍甚至感觉这瓜娃子有本事当场捏碎她的手腕骨。

舒夭绍当然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但是她哪能让徐仁宇真的反杀自己啊。

“是时候证明你不是废物了!”舒夭绍马上就决定要客观规律性地发挥系统的作用,与此同时,她也决定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立即就开始调节自己的演技。

于是,在那只纤细的手终于无力抓紧玻璃碎片,碎片脱手跌落的一瞬间,徐仁宇就看到身上的这个女人,毫无征兆的,在一瞬间就切换成了另一种表情——

从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杀死他的时候的那种阴冷中带着急切和不甘心的表情,变成了如梦初醒一般的不在状态的那种迷茫和不知所措。

徐仁宇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纵使他从未公开和别人吹嘘过自己的变脸绝技,但是在徐仁宇的心底里,他是很自负自己的这项能力的。

然而纵使是自诩演技过人的他,最高成就也不过是在神经质的笑,和阴鸷的面无表情中来回切换而已,像是舒夭绍这种在极为复杂的两种表情的切换,还是瞬间切换,徐仁宇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准自己究竟做不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