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叹了口气,继续说:“上层阶级总是在挑战我的三观,或许我并不适合那个世界,实在是超出了我这近二十年的认知能力。”
“其实只要习以为常就容易适应了,我们这个阶层总是与阴谋和罪恶相伴相生,拿我们两个议院和内阁来说,别看表面都互相和谐,内里都明争暗斗。
甚至不惮于用极端的方式解决政敌。绝大多数德高望重实际都是道貌岸然,几乎没有人手上不沾鲜血,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
“那你呢?”
她似笑非笑地问,他愣了一秒,随即扬起唇角笑道:“您猜。”
“这还用猜吗?”艾薇倚着墙壁,笑容甜美无邪,“您一定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啊哈……”勋爵笑着低下头,一只白蝴蝶飘飘悠悠地飞过来,停在他的领结上,“没想到在韦尔斯利小姐的眼中,我的形象竟还算高尚。”
“难道您自认为与他们同流合污么?”
“其实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他说,“否则我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您面对面说这些话了。”
艾薇沿着泰晤士河边步行回家,正巧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身边经过,上面刻的金鹿纹章还有些眼熟。
车夫行色匆匆,看方向是朝威特敏斯特宫疾驰而去,车里坐着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经过艾薇身边时候,还朝窗外扫了一眼。
她的视线刚好与他对上,发现冤家路窄,居然是克拉伦斯老公爵。
他似乎也认出了艾薇,眼神复杂,似乎是想起了这个年轻姑娘是怎样让他血亏的往事。
她不禁朝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甚至还屈膝和他打了个招呼,举止礼貌,礼仪几乎无可挑剔。
不过看来他确实很忙碌,神色充满了疲惫,大早上要收拾儿子造成的烂摊子,现在还要风尘仆仆地前往国会。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异样,路边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带上一副恐惧的表情,正相互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悲哀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