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委屈巴巴,咕哝着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大吃豆腐,直到他开始进行一些不怎么纯洁的金主和包养者之间的运动,我方才疑心他是不是在给我装可怜。
其实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高一那年学园祭他在我的摊子上买了一根苹果糖,红口白牙啃得咔嚓咔嚓响。我看着他,我一直看着他发愣,直到他发现我的目光,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他是对我眨的,岂料身后一阵骚动,一回头发现一群女生在看他,个个捧心捂脸双颊泛红,以为自己是那独一份。
高二那年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多方托人说动他出演我改的剧本。他演万众瞩目的深情王子,我演那只会被仙女教母变成马车的大南瓜。
在灰姑娘的的童话故事里,我只是一颗大南瓜,变成马车载着她,去见完美的王子。
可南瓜也好,灰姑娘也罢,我们总算同台。
高三那年学园祭大改革,学生入校送一张红艳艳许愿笺,写好心愿系在书上,风一吹,夜樱坠落如雪,许愿红笺沙沙作响。
少男少女心事烂漫无忧无虑,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心愿,大抵都是情情爱爱。
我在闭校之后偷偷翻墙进去,踮脚在树下找啊找,不停找,找了一整夜,在夜风中裹着大衣瑟瑟发抖,星星闪烁,月亮落下去,朝阳升起来,我找到他龙飞凤舞的红色许愿笺。
我的心跳得比什么都快,十七八岁的少女是爱做梦又要脸面的年纪,嘴上和朋友吐槽灰姑娘的故事虚假又烂俗,千般万般看不起的样子,可是谁不想自己成为脱胎换骨的仙度瑞拉,被王子一见倾心。
用喧哗和大声嚷嚷掩盖真心,装腔作势。
我将许愿笺拆开。
那上面,一片空白。
我在想什么呢?
我眨眨眼睛,本来想大声嚷嚷说“哈哈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样嘛我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