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就要死啦,”我用气音说,“家神应该保护族人,您忍心看着我受刑吗?”

他笑了笑,摸了下我的头发:“保护?嗯,行吧。”

那根杨柳枝抽下来的时候带着破空的尖啸,我下意识绷紧脊背,在落至我衣服的那个瞬间,浸了盐水的杨柳枝,忽然化为一大捧雪白琼花,落了我满身。

我顶着满头满脸馥郁的花,看到所有站着的族老和行刑人都面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畏惧而颤抖。

他们战栗着,头深深埋下去,紧紧贴着祭台红木,不敢说一个字。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蹊跷之处——这并不像是对尊敬崇拜家神的爱戴,更像是某种源自灵魂的,对未知危险恐惧。

他们在害怕什么?

五条悟拽着我的手,我跌跌撞撞站起来,花落了满地。我跟着他往祭台深处走,迈过琳琅满目的祭品,终日不灭的熏香,在随风摇晃的红绸带深处,被高高供奉的是一个贴满朱砂封印的木匣。

朱红封印黯淡,边缘有烧灼痕迹。一层一层糊上的封印,干枯薄脆,斑驳落下纸粉,历史悠久,令人心疑它的效用是否依然留存。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需要被这样层层叠叠强力封印,生怕逃离?

如果真的是守护家族的祥瑞家神,为什么却被禁咒束缚在不详邪恶的古老木匣之中?

这不像是被尊崇敬畏的家神的待遇,更像是……像是……我的心脏沉甸甸的,就连十年一次的祭礼,强迫所有族人齐聚念诵祭词并献上鲜血的行为,也更像是加固封印的一种诡谲手段。

……邪神?

“想了解我的话,不用偷偷摸摸翻记录啦,本尊就在你眼前,随意问就是。”他说。

我心里一紧。

他摩挲着下颚,蓝眼睛藏在墨镜后,表情很悠闲:“我有印象,你……十年前不小心闯进来这里过吧?”

五条悟两只手指成圈,慢慢缩小,似乎在回忆我年幼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