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能怎么办呢?夏油杰想,咒术师什么的无所谓了,大义也无所谓了,就连他自己,其实也无所谓了。

除了你以及曾经高专的几个同学还在意这点以外,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想法无所谓了。性命悬于一条畜牲用的项圈上,这种走在钢丝绳上的危险感略微迷人。他明白这不正常但为此着迷。

你揪住他皱巴巴的衣服,终于说出憋在心底许多年的话:“你说出来……杰,”你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些哽咽,“抱怨也好,撒气也罢,你说出来啊!”

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永远考虑别人的心情,永远说着“苦夏罢了”,永远露出那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温柔笑容。

就像藏在雕刻完美的空心人偶中,无论藏身其中的人在里面哭泣还是大笑,痛苦到呕吐或是压抑绝望,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人偶面上精妙绝伦的、展示给所有人看的笑面彩绘。

你憎恨这一点。

……打破它吧。

“什么都好,”你无力地垂下脑袋,手指渐渐松开,“对我说点什么,杰……求你了……十年了!我还要等多久,等你开口……”

你还有几个十年?咒术师行走在诅咒之间,朝不保夕,你已经等不起了。

他握住你的手指,你猛地抬头,呼吸渐渐加快,喉咙发紧。你看到夏油杰轻柔地笑了笑,以他一贯地姿态回答你:“嗯,抱歉,是我的错……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他甚至还弯了弯眼睛,是你最喜欢的那副狐狸似的笑脸。

你的脸色黯淡一瞬间。这不是你想要的。

夏油杰沉默地叹息,好像他总是让你伤心。他并不是有意如此的,还记得很早以前他未出口的话,在你学会如何自然地微笑的那一天,他想着要永远让你这样对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