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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不会来到如此诡异的地方。

被一只硕大无朋,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冰蓝色眼球凝视着。

你在这片领域漫无目的地奔跑,喘着气。你跑到哪里,那只眼睛就看向哪里。

——好恐怖。

你被自己绊倒在地,终于意识到地面并不是蓝色的。

那些浅浅漫过脚背的水,那些踩下去凝胶状的柔软触感,和拔起脚时仿佛陷入泥泞中的滞涩,一切诡异的压在你心头沉甸甸的疑惑,统统有了统一的答案。

——蓝色的不是地面。而是比天上凝视你的那只眼球,大上数万倍的另一只眼球的虹膜。

它也在一直看着你。

你尖叫起来。

“悟?”你害怕地喊,“你在这里吗,悟?”

祂愉快地听你喊着某个名字。祂知道那不会是祂,再不可理喻的疯子,观察了你那么久,也能得出这个残忍到足以让祂失去理智的结论。

但祂也是“五条悟”。

所以你在喊祂。

你感觉有什么人的手掌轻轻罩住你的双眼,眼前暗下去。

你立刻惊喜地转过身。

那份惊喜很快变成了些许疑惑。你有些不安。嘴唇嗫嚅着:“你是?”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爱人。”

又?你之前有和祂见过面吗?

面前的男人身着样式极其古朴的和服,银白色的长发,而面上同你的丈夫一样,遮住了双眼。只不过覆面的是一层又一层的白纱。

虽然看不见眼睛,但那种诡异的狂热和叫人毛骨悚然的迫切渴求,丝毫不加掩饰。

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身宽大古朴的衣袍之下,窸窸窣窣蠕动着。

“悟?”你吞咽唾液,喉咙发干。

“嗯,”祂迎合着,愉快地笑起来,“虽然大部分与人类相处的日子里,他们唤我家主大人,以至于本名很少被人提起。不过我的确是五条悟没错。”

真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