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英格兰并没有回答他。
意料之中。阿尔弗雷德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他不想逼迫自己疼痛的眼睛去看前面车座子的纹路。
他开始迷糊,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听见了吉他的声音,一开始是一些破碎的单音,然后一点点像是找到了感觉一样成了和弦,然后又成了调子,等到阿尔弗雷德发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了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注24)。
阿尔弗雷德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当亚瑟·柯克兰回过头的时候,他看见阿尔弗雷德已经把车窗完全摇了下来。他抱着吉他走过去,看见美国人依旧蜷缩在座位上。
“你这样会感冒的。把车窗关上比较好。”亚瑟说。
“会感冒的是你,如果你打算穿成这样继续在外面坐着的话。”阿尔弗雷德没有抬头。
“那能怎么办,”英格兰说,“我总不能在车里面弹琴。”
“怎么不能。”阿尔弗雷德说道。
英格兰没有反应过来,而美国又说了一遍。
“怎么就不能。”
阿尔弗雷德蜷缩在座位上,听见英格兰抱着他的吉他爬进了前面的座位,他关上了门,然后又侧过身来替自己摇上了窗户,他听到了吉他因为被搬动而发出的音响共鸣声。随后亚瑟就又开始弹琴,他开始弹奏绿袖子,无论多少年他都还喜欢那些古典的调子。阿尔弗雷德闭上眼,他在脑海中想象亚瑟的右手,他的手指苍白而细,有着修剪平整的指甲,他想象着他的手指灵巧地拨动着琴弦,他的手指上有细密的伤痕,被细小的茧包裹着。
这样的妄想让他更加的头疼,他不知为什么还在继续着。
而英格兰突然停止了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