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这间大宅的第二天,我就隐约的注意到了这里的生态链,不是,准确的来说是生存方式。
身为一个从小到大在孤儿院跟寄养家庭辗转的孤儿——没有诅咒我爹的意思——
我的生存嗅觉向来十分敏锐,对于其他人对我的观感如何通常也能简单的判断出来。
并不是说阿尔弗雷德的话在这个家就是真理,是无法违抗的命令什么的。
不然我们几个现在也不会乖乖坐在这里等吃的。只不过,从阿尔弗雷德对待自己这个刚被接回家的、失散多年的人依旧这么尽心尽力,我大概就可以猜到这么多年来。
无论是对待我爹还是我几个兄弟,他肯定都是竭尽所能的去关心他们。
面对这样一个只不过是关怀自己的老人,就算是再任性——我没有在指达米安……
或者有一点,但我绝对没有要内涵他的意思——我觉得我们都做不到去正面违抗他的关心。
最起码在面对同样也这样关心我的房东帕拉太太的时候,我甚至连熬夜都有些小心翼翼,我可是个宅宅啊!
熬夜就是我的命!
我跟我大哥心照不宣的挤挤眼睛,甚至在手机上悄悄的传着讯息,一边打听着阿尔弗雷德夜晚的活动时间,以及白天最晚可以忍受我们睡觉到什么时候。
我爹看上去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压低声音、义正词严的开口:“熬夜对你的身体不好。”
“呃……”我有些惊诧的望向他,这个人在说什么!他最小的、还不到十五岁的儿子现在还在外头舞剑,他却对着我——一个二十岁、即将突破合法喝酒年龄的大学生——说这种话!
他自己都坐在这里,害不害臊!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眼神富含着太多的谴责,我爹撇过头,咳了一声之后,再次找回了当爹的严肃跟尊严:“达米安现在还醒着是个例外,他平常都——九点就睡了。”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