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起先还能镇静地听着,这主要还是要归功于灰原哀——或者说是宫野志保,自始至终都表现得足够专业,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带入任何主观上的情绪,冷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单纯在做一场学术报告。
可饶是如此,听到后来他还是觉得一阵天塌地陷。也不知是否仍是出于AO之间如同宿命一般的牵绊,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从灰原哀平淡的描述中真切地共感到他的Omega曾经背负过的那些东西。
不安,压抑,无望,空虚……
这些生自内心深处的阴暗情绪如同深渊之下疯长的水草,缠住他拼命地往下拖去。仅仅一窥之下,赤井秀一就被那样铺天盖地的纯然恶意逼得几乎窒息。
“你说的这些——”良久他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近乎恳求地问道,“都只是一般的情况对吗……会不会,还是可能有什么例外的……”
对面,灰原哀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茶发女孩冷冷看了他一眼,“迄今为止在我的实验对象中,除了少数几例死于术后感染和信息素失调引起的各种并发症之外,90%以上都是因为经受不住那种精神上的巨大折磨,陆续在接受手术后半个月内选择自尽。至于唯一成功的案例——”
灰原哀垂下眼眸:“那个人,你我应该都不陌生。”
赤井秀一心底蓦然升起一阵非常糟糕的预感:“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灰原哀轻声说,“看样子你也猜到了。”
“Gin。”他低低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
——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