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木呆呆地在那儿坐了好半天,半晌慢慢抬起棉花手,捂住脑门苦笑。他一只棉花玩偶又哭不出来,而且,松田的死才一个月,他根本还没从那种恍惚的情绪里出来,只是在疼到麻木的情绪上再添一重而已。
——哦对,这一天离松田趋势整整一个月,连日子都是一天,7号。嘿这不是巧了,他萩原也是死在7号。
……玩连连看吗?逢7就划走一个?
萩原麻木的大脑里闪过不着边际的念头,然后把自己逗笑了。很干很干的笑,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难看得要命。他笑得旁边熟悉的玩偶一激灵,胆战心惊地问他:“你还好吧?”
“不能更糟了。”萩原一边笑一边挥手,笑得身体都在哆嗦,“我去登记下次的娃娃机游戏。”
……我得回去。
他起身走向登记点,无声地在心里想,有点想抽烟,然后意识到过去了太多年,好像不太记得烟是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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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萩原说,“不能更糟”。
然后命运就在两年后啪啪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说,“可以”。
——伊达出车祸了。简直荒谬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警校时候的班长,优等生,除了降谷那个永远第一的死变态以外无人能敌的优秀警校毕业生,伊达航,死于一场疲劳驾驶造成的车祸。
在一个七号的清晨。
紧接着是娜塔莉,笑容灿烂、对男友的同期们友好大方的娜塔莉小姐,带着怔然的表情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再之后是她的父母,车祸,再一次的车祸。因为女儿的死精神恍惚的夫妇俩,没来得及拿到女儿的骨灰,就已经紧随着女儿离开了世界。
用世界上最丰富的的语言都难以形容那一刻萩原的感受。疼痛,但是又不是那么尖锐,一次又一次荒诞的命运已经让他很难感受到尖锐的痛楚,更像是反复用锤子把肉锤得松散时一下一下翻来覆去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