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难过。”波本的笑容是虚弱的,但还顾得上对苏格兰眨眨眼睛,“我们都活着,还能相互关照,就什么都好。”

苏格兰的手在他的笑容里奇迹般地恢复了稳定。他怔怔看了波本几秒,视线胶合在一起,空气中有某种奇妙的气氛缓缓蔓延流淌。

明明两个人都湿透了,像是两只找不到避雨之处每一根毛都在滴水的土狗,狼狈又脏兮兮地蜷缩在一起,可忽然苏格兰像是被幻觉笼罩一般“看”到了小学时候两个人一起窝过的小床。空气里有甜甜的蒸米糕的香气,即使在睡梦里也忍不住抽抽鼻子本能地去寻找那股气息。

直到发梢上又一滴水“啪”地打在手背,那股冷意让苏格兰轻微一激灵,回过神连忙迅速地继续清理伤口和包扎的动作,心里懊恼地想着zero伤得这么重我怎么还能胡思乱想。

……而且刚才自己直勾勾的视线,逾矩到明显了。

可是波本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

而且对方手指摩擦过唇角的触感还仿佛残留在面颊。

思绪变得混乱,好在托对面这个人从小到大受伤频率的福,苏格兰即使一边分心一边处理伤口,也完美到没有任何纰漏。

只可惜波本伤势还是太重了,而且淋了大雨,没过多久又发起了烧。苏格兰把人用柔软的被子牢牢裹住,烧了热水,哄他吃药。

一向身体健壮得像大猩猩一样的人难得发烧,而发烧之后也变得格外和平时差异格外大。波本皱着眉无意识地哼哼着,躲闪着递到唇边的杯子,往被子里缩。

苏格兰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哄,但是波本脑袋转来转去,金色的头毛在枕头上摩擦出静电炸起来,但就是不肯喝热水吃药。

“我要灌了啊。”苏格兰小声威胁,作势去捏他下颌。

烧得有点神志不清的人就傻乎乎瞪他,整个人陷在被子和枕头里,眼睛水润润的。苏格兰心都软了,可是烧成这样不吃药不行,所以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用食指去撬波本的嘴唇:“坐起来一点,别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