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死捶了他一拳,他啊的一声弹得老远,嚷道:“你谋杀亲夫啊!香港之行收获如何?”
看他眼神还算正经,于是答道:“有培训,有参观,还有购物,整一个香港旅游团。”
他虽嘴里瞎说,不过手里还是忙不迭地把我的大包小包塞到车尾箱去。
从后视镜看到他后座上的案宗,不由得问:“广州雨林公司的知识产权纠纷案怎样了?”
“对方不接受调解,只能二审了。”他耸耸肩说
“那你那百分之3%的提成不是又泡汤了?”
“老婆!”他才叫我就拧了他一把,他忙一手打方向,一手乱挡,忙改口,“别!别!邹美女,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关心你的存折数目!”我没好气地说,
“这个你放心,托某人的福,这一年我起码有五十万袋袋平安~……关于雨林那个案子嘛,现在还说不定,我们正在做采证,看来还要找法院许庭长吃个饭商议一下才好。”高展旗回头专心开车。
心里真感激身边有这么个损友,虽然时常会刻薄我,用尖锐的话语戳我痛处,不过他至少让我在我有生以来最灰败的一年时间里,日子过得没那么勉强。工作时脑子为大堆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转动,工作之余有他在旁打趣也算乐事。
这样,至少可以少想念他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整齐路灯,在午后的艳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仿佛透过它可以看到星巴克那道天桥上褶褶生辉的三个字。
心里不禁回想起前一年的点点滴滴,汇成了一股绵长忧伤的洪流,但,我眼睛已没有泪水。这对于我来说,是个进步;而对于我的心理医生黄召阳来说,则是一个较成功的病例。
…………
2005年年末将至,城市一派节前繁荣,每天都有大量准备回家过年的外来务工人员从那道天桥上走过,手里提着礼物,肩上扛着重实的蛇皮袋,谁也不会去注意天桥拐角下方那面小小的铜制铭牌,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