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我的窘态,灿然一笑,从工作服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说:“这是我名片,如果需要,可以找我,还有,不要再用安定片了,久了会形成药物依赖。再见。”

没等我说再见,转身便快步走了。

“黄召阳——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研究院硕士,中国红十字会心理咨询师,个体心理咨询所地址:韶山路**号,电话:139****0000”

头衔还挺大,看在他是红十字会的份上决定同他说再见,于是在他身后喊:“谢谢关心,再见。”

他没停下来,只伸手摇了摇,算是再见。

真是个怪人,是不是当心理医生的都这么怪。耸耸肩,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所里准备二审材料。在会客厅竟见到上次见面的那个银行行长,说是顺路过来要份协议,刚好高展旗还在中院开庭没回来,只能等着,我立刻打电话给高展旗,他说已在回程,就是堵车,还贼兮兮地让我好好招呼人家。我站在那里正考虑如何招待他,所里几个年轻小姑娘都一个劲地偷看他,总爱有事没事地走来走去,不是上洗手间就是喝开水,只一个劲偷瞄,虽比不上林启正那般轰动,但这种连绵不断的暧昧气氛更令我尴尬,于是只好领他到我办公室里等。

刚进办公室,他就深吸了口气,表情惊讶。我环视了一周,沙发上满是昨天打好没分类的协议,桌前椅子上也是一大叠案卷,怪不得他这种表情。赶紧收拾了下沙发,终于给他腾出个位置,然后招呼他坐下,倒了杯白开水。

他只笑笑,还是坐了上去。

见过一面的人算不得陌生人,可在办公室安静的空间里孤男寡女总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想找个话题。

他也在偷偷打量着我,偶尔喝口水,估计也是无聊之极。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站起来,我以为他要走,就说:“你请等下,刚才高展旗回电话说在回程,就是堵车。”

他转头看我,哦了一声。然后顺着看到我办公桌上那个男孩的案卷,于是问道:“这是那个陈业男的案卷?”

“嗯,就上次跟你提过那个。”

记性这么好?有点可怕,以后同他说话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