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是一张美得锋芒毕露的脸。

下巴褪去了婴儿肥,颚骨精致流畅,脸颊泛着微红,唇色更是娇艳欲滴,眼里氤氲着灼人的情。欲。带着微卷的长发已经湿透,发梢的水顺着胸口,淌过线条紧致的腰腹。

忧关上水,用浴巾囫囵地把自己擦干,穿上衣服走到阳台,从烟盒里拿了一根香烟,衔在嘴里点上。

混着薄荷的苦茶香和梦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忧眉头微皱,盯着黑色的烟盒看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已经过了两年多。

这个时间说长也长。她拿着保险金报了好几个塾,短短半年内就考上了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名门学府庆应,家也搬到了港区的塔楼公寓。几乎是脱胎换骨,谁也不知道她曾经被逼到差点就要去做风俗。

但午夜梦回,她仍然会想起那个在池袋街头抽着烟,把名片递到她手上的男人。就算养父和母亲的面容已经模糊,安藤那双阴郁凛冽的眼睛,她始终没办法忘掉。

——那是她的“神”。

这个想法可怕又可笑。

当年她在学习之余,曾经好奇地去了解过安藤忠臣这个人。

得到的结果让她无比震惊。

明明安藤忠臣这个男人会替她赶跑心怀不轨的家伙,甚至还会把喝醉的她送回家……可网络上搜到的新闻,他的名字总是和枪。支、药品、暴力、犯罪这些词汇一起出现,字里行间还能嗅到腥风血雨的味道。

她虽然不理解,却也不敢问任何人。

因为她受过的教育、还有她尚未形成的道德观告诉她:社会容不下他这样的异端。

忧发着呆,手上的烟很快就燃得只剩烟蒂。

玻璃门突然被拉开,刚睡醒的舍友莉奈呵欠连天地走了出来。

“哇,又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