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跟一位巴黎来的贵族太太,不聊巴黎的时尚,还能聊什么呢,是不是我的父亲?”欧也妮笑着看向葛朗台,不给他与家庭老师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想我们两个需要谈一谈,是吗?”
泰伊古太太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免得葛朗台有机会扣薪水。葛朗台则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高声让拿农给他再拿一杯酒来。
这样小小的爱好,是葛朗台新添的,欧也妮不会劝他少喝,反而让拿农拿最好的葡萄酒来,她要陪亲爱的爸爸一起喝一杯。
“拿农,这是买给你的。”在拿农送上酒来的时候,欧也妮拿出一个漂亮的围裙送给没能跟着上街的拿农:“我刚才看到高诺瓦叶先生在街角,你确定不去看一看吗?”
没等葛朗台瞪起眼睛,拿农已经抓起新围裙出了家门,把葛朗台的质问都憋在心里,只能冲欧也妮嚷嚷:“高诺瓦叶在哪里,跟拿农有什么关系。”
欧也妮给他倒上一杯酒:“怎么会没有关系爸爸,他对拿农的心意,就跟你对家庭老师的心意是一样的呢。”
葛朗台刚刚拿起的酒杯停在那里,看着欧也妮的目光也很阴郁:“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欧也妮摇晃着自己的酒杯,笑眯眯的向她的父亲致意了一下:“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知道一位不敢出现在巴黎的贵族太太,应该躲到自己乡下的庄园里再不见人,而不是给别人做家庭老师。”
“她可以带来……”葛朗台被独生女揭穿了秘密,试图在别的方面说服她,却被欧也妮打断了。
她的面容严肃起来:“不,她什么都不会带来,只会带走。爸爸,我得提醒你,特劳丰的前主人对他的庄园,念念不忘呢。”
第9章
欧也妮觉得,能从葛朗台的脸上看出尴尬或是不好意思的人还没有出生,她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由着葛朗台轻松的把自己的诧异掩盖起来。
葛朗台鼻子上的肉瘤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自在的把酒杯举到嘴边,好象欧也妮揭穿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特劳丰庄园?德泰伊古太太可不认识什么特劳丰、特瓦丰,她就是一个连饭也吃不上的破落贵族。”
“恰巧,特劳丰的前主人也吃不上饭而已。”欧也妮用家庭老师新规范过的动作,优雅的举杯抿一口:“爸爸,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把话都放在桌面上说吧。我对泰伊古太太不满意,不想让她再留在老宅里。”
葛朗台这次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我还以为你们相处的很好呢。看看你现在的举止如此优雅,不都是泰伊古太太的功劳吗?”
欧也妮想回自己的房间里歇歇脚,说出来的话便有些不客气:“可是她的心太大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想要的要不只是每年五百法郎的薪水,而是剩下的全部。就跟特蓬风或是阿道夫想要我的全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