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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憋屈的事情还在后面。夏尔被酒店赶出来的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香榭丽舍大街,整条街上的酒店,没有一家愿意接受他入住的请求。

夏尔不得不在警察的跟随下,离开香榭丽舍,离开圣日尔曼区,最终由拉丁区的一家包住宿的公寓收留了他。对三年前法国革命熟悉的市民会记得,巴黎最初的起义者,就是从这里起步向王宫挺进的。

夏尔显然并不熟悉巴黎的革命历史,除了刚离开法国冒险的那两年,他从来没住过这样简陋的地方,这让他不满,愤怒又有些惶恐。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然那些债权人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证明,他的启动资金都来自于他父亲的资助。

夏尔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这件事的人——欧也妮。

当初欧也妮给了他六千法郎,他完全可以请欧也妮证明,他离开法国时带的所有资金,只有这六千法郎,再没有其他。

欧也妮听到夏尔请求拜访的通报,丝毫不觉得意外,就是觉得这家伙来的太早了些,看来格拉桑找的那些人,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等到见到夏尔,欧也妮知道自己冤枉格拉桑了。此时的夏尔,即不是那个原主记忆里鲜衣怒马的巴黎纨绔少年,也没了自己初见他时那份志得意满,整个人阴郁憔悴,看上去比前几天见面老了十岁不止。

做为始作俑者,欧也妮谈不上对夏尔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是冷淡的问:“你今天来拜访我,有什么事儿吗?”

夏尔早知道自己想与欧也妮谈感情的话,一定会被她赶出去,选择了开门见山:“欧也妮,你知道我现在这么狼狈,都是因为我父亲的债权人想让我替父亲偿还他的债务。可是我父亲已经死了,要偿还他债务的,只能用他自己的财产。那些财产都已经分给了他的债权人,我没有义务再次进行偿还。”

欧也妮点了点头,按着法国王室曾经的法律,夏尔说的并没有错。可是新政府成立之后,修订了王室制定的《民法通则》,夏尔的理论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据我了解,如果你现在财产是在你父亲原有财产发展出来的,那么你还是有义务为你的父亲偿还剩下的债务的。”欧也妮向夏尔指出了新旧法典之间的不同之处。

夏尔目光灼灼的看着欧也妮:“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为我保住财产。因为我现在所有的财产,都是在你赠给我的六千法郎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他用深情的目光看向欧也妮:“当初我有多么不愿意接受你的馈赠,现在就有多庆幸自己没有为可笑的自尊,放弃接受你的好意。欧也妮,你一直是我的天使。”

欧也妮被他恶心的快吐了,这人是没有记性吧,明明自己已经表达了对他的厌恶,怎么还敢对自己表现出往情深的样子?

为了保住自己吃下的早饭,欧也妮的语气更加冷淡:“什么,我赠给过你六千法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