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也能明白她究竟忍受着怎样的挣扎与折磨,但是——

我的想法,与母亲并不相同。

我既不觉得自幼体弱多病有多么悲哀,也早已习惯这具孱弱的身躯,对我而言,不能跑跳并非是难以忍耐的事情,就算无法像普通人那般生活也没有关系。

不管怎样都可以,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能够理解母亲大人的想法,但她是否能理解我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我其实很想告诉她,不需要为我担忧、也不必为此感到痛苦,但母亲大人强撑起笑意来到我面前时,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并不需要听到这些。

倘若将我的想法告诉她,只会加重她的负担,让本就已经喘不过气的母亲大人愈发难过。

我需要做的,只是当母亲来看望我、怜爱地将我抱住时,安静地依偎在她的怀中。

对她而言,只需要这样就足够了。

我希望母亲大人能轻松些,所以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哪怕只是看到我也难以维持平日那副面孔时,搬到了最东边的院子里。

在那之后仿佛是遵循着某种未曾言明的约定一般,除了里子外我几乎见不到任何其他人,哪怕是在适合出门的时候,也只是在院子里稍微走走,从不会走出院门。

这样的生活哪怕一直持续下去也没有关系——我是真心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