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垂西,溶金般的余晖顺着敞开的窗户洒进来,师父的脸,在徐徐缭绕的金红色烟雾的背后,不知怎么,竟有些看不真切。
他好像垂着眼,又好像隔着烟雾地在凝望着我,就在我被盯得发毛,想要开口叫他时,师父忽然毫无征兆地叫了我名字。
他叫我:“塞西莉亚。”
空气陡然凝固。
“刺啦——”
周遭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远去,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起了身,椅子腿猛地划过地面,发出了突兀而刺耳的一声。
头皮发麻的感觉一波强过一波,一时间,混杂着剧烈的心跳,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张了张嘴。
“——别这么叫我。”
冰冷、尖锐、满是抗拒。
又来了。
我总是这样。
和一起在教团共事的神田不同,我总是希望别人能亲昵地叫我塞西,而不是塞西莉亚。
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我甚至听不得别人叫自己的全名。
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叫。
师父曾踩着小时候的我,这样评价过:“真是够了,你这小鬼到底是有多缺爱?”
可是,从师父对我童年生活的那个描述来看,我那爱不溢出来就不错了,再怎么也不可能缺啊?
于是久而久之,我便认定这就是自己为人亲和的证明。
不然还能是什么?没看我连被叫个疏远点的称呼都会不高兴吗?
但问题就是……我这次不高兴得好像有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