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斯大人他……也最喜欢雨天了。”
眼看我这思绪就要飞出天际,阿妮塔小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回神望向她,就见她指尖留恋地抚过被雨打湿的窗棂,那张被煤油灯的烛光打下了浅浅阴影的侧脸上,浮现出了追忆似的神情。
说实话,这我倒没怎么注意。
只隐约地记得跟着师父修行的那几年,每逢雨天,师父便会变得格外安静。他大多时候会曲腿坐到窗台上,偶尔也会为了舒适,把沙发搬到窗边。反正就总是会准备得十分充分,一手夹着香烟或拿着酒瓶,另一手则雷打不动地抱着当时比皮球还要大上几圈的蒂姆,然后就这样谁也不理地、一言不发地望着外面铺天盖地如烟似雾的雨帘,又或者,他望的是雨帘背后……某些渺远而朦胧、再也无法唤回的东西。
“真想陪库洛斯大人……再看一次雨啊。”我听到阿妮塔小姐这样喃喃。
“这个简单,”我说,“日本那边肯定也会下雨的。”
阿妮塔小姐却没有接话,只是笑得越发的哀伤了。
我定定地望了她几秒,垂在身侧的手忽然不动声色地探进绑腿刀套里摸了一下,接着毫无预兆地转身,装作口很渴的样子走向放着茶杯的案几。
“阿妮塔小姐,给。”
我自己先喝了两口,才拿起另一只茶杯,极为自然地递给了阿妮塔小姐。
“谢谢。”阿妮塔小姐不疑有他,她看上去并不渴,但出于礼貌,还是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客气。”我说。
“——咚咚。”
恰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得到阿妮塔小姐的允许后,一个红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打扰一下,阿妮塔小姐,你看到塞西了吗——果然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