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越来越自然,眼底却越来越淡漠,有太多太多的人在他的生命中来了又去,从鲜活到平淡,最后通通化为了纸上的墨迹,被名为历史的洪流所淹没。

写字之人不会与墨迹进行交流,更不可能因为墨迹的一一消失而心痛。

蕴藏着勃勃生机的澄澈湖水,终是变成了冰冷而无机质的琉璃玉。

——他终是舍弃了心和归宿,成为了一具装满了情报和记录的躯壳。

直到他们来到教团。

在拉比初来教团的那个夜晚,因为书翁和科姆伊要进行某些私密的谈话,他一个人闲极无聊,在地下河道的岸上转了转后,靠上了冰冷的墙壁。

壁灯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他顿了顿,忽地闭上眼,淡去了所有的表情,也短暂地摘下了率直轻浮的面具。

我知道,他这是想在结识新的记录人物之前,得到片刻的喘息。

但不知怎么,望着这样的拉比,我却蓦地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冲动,想要叫他的名字。

“拉比。”我也真的叫了出来。

可能因为这本就是我的梦,我的所思所想皆会成真,这声轻唤还真的传入了拉比的耳中。

但拉比却只是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便再没了下文。

我又叫:“拉比?”

没反应。

“拉比拉比拉比——”

还是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