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实在要说的话,就好像原本灰白的景象被陡然泼上了一层浓墨重彩,又好像十几年来一直拢于身前的浓雾被倏地撕开,长期处于混沌晦暗中的感官,就这样隐隐开始变得敏锐了起来。

敏锐得让人……甚至都有些无所适从。

“对了,师父,”我压下那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转而又说,“我在罗德的梦中,还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师父的眉头动都没动,“亚连?”

“不,不是亚连,”我迟疑了一下,“虽然直到最后我也没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亚连,是……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师父,您觉得那会不会真是我认识的人?就是之前……小时候认识的?”

“梦之诺亚吗……会利用回忆来攻击人心,也不是没可能。”

师父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重新靠上了房屋的外墙,顿了顿,平静地望向了我。

“毕竟,就算遗失了那些记忆,但谁还没有个童年玩伴了——尤其是你这个小时候特别爱玩泥巴的小鬼。”

我:“……”

我怎么就爱玩泥巴了!

我计划得挺好,先由小男孩引出宅邸,再由宅邸引出那首只有我能听到的歌。

却不想这才刚说了个开头,就被远远跑来、活像正被什么猛兽追赶着似的外出四人组给打断了。

临到近前,亚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干笑着问:“那个……师父,塞西,你们怎么出来了?”

师父随手一指我:“她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