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是满意了,但总觉得,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我心念急转,目光不自觉地望向手中的照片,这才意识到是少了什么,连忙抬头:“对了师父,说了这么半天,我妈妈她……叫什么啊?”
师父的动作一顿,他本也在随意地瞥着我手中的照片,闻言,却刻意地挪开了视线。
“……玛姬,”师父像是望定了空气中的某个点,条件反射地说了声什么,却因声音太小,我没太听清,刚想再问,便发现他抬了抬眼皮,目光和我相接,“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路得·坎贝尔,”师父这样说,“这就是你母亲的名字。”
我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就仿佛提前生出了某种预感一般,专注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师父。
我没有错过他眼底瞬息划过的情感,那是一种我不太熟悉、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深浓而怀念的感情——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是爱情。
我张了张嘴:“那她,是个什么样的……”
“滋啦……滋啦……”
然后被师父随意丢在墙角等着落灰的教团一致通用的格雷姆就发出了单向通讯的电流声。
“元帅?元帅您现在在哪儿?听得到吗?”紧接着,里面便传出了利巴班长的声音,“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等着您一个人了。”
“嘁,”师父立刻相当不高兴地啧了下舌,很是不情愿地站起身,“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于是愉快的师徒谈心就此结束。
我对整个谈话的内容还算满意,反正该说的基本全倒过去了,便巨老实地跟着师父走向了房门,想了想,刚上前一步准备意思意思地帮师父开个门,就被他冷不丁地给叫住了。
“也养了这么多年了,给你个忠告。”师父的声音并不沉重,更不严肃,甚至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就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因为窗外雨丝稠密,天幕浓沉,关掉了屋中的灯后,我们周遭便骤然陷入了一片晦暗。师父就是在这种暗淡的光线下,把脸转向了我,“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在做之前,想想亚连的那张脸。”
厉闪恰在此时划破灰黑的云幕,青白的光映在师父左脸的银制面具上,在某一刹那,竟折射出了一种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