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将自己的靴子脱下,帮她穿到了光着的脚上后,李娜莉终于再忍不住,扑到了护士长的怀里放声痛哭。
从她断断续续的倾诉声中,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和科姆伊有关。
这种涉及了深重情感的话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向来能避则避,只下意识地看向拉比,然后就看到拉比也正望着她们。
我眨了下眼,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不老实地动了动,怕力道不够,还反过来挠了下他的掌心。
拉比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小声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有些害怕你再这么看下去,会露出那种心疼的表情。
谁都可以心疼李娜莉,我可以,亚连可以,甚至连师父都可以,但就是……但就是你不行。
虽然以前多多少少也会有点酸唧唧,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生出类似害怕的情绪——我害怕看到他对别人露出那种表情。
可是这种理由又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所以我只好两手并用,就好像特别依赖他、没有他不行似的抓住了拉比的手,同时还眼巴巴地望他,说什么也不许他动。
拉比怔了怔,一时间竟好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倾身向我欺近。就在我余光瞄到他已经探过我肩膀的手臂、异想天开地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晚一样将我抱进怀里时,他却忽然又退回了原位,只深吸了口气,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我的发顶,小声安抚我。
“不怕不怕啊,我在呢。”
虽然有点失望,但——没错,我现在就是超害怕,李娜莉那边有护士长在,所以你只要专注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么一人安慰一个,很公平。
但这种短暂而微妙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飞在半空的黑色格雷姆中突然发出了极为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严肃的通告便传了出来:“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最新情况——第五研究室被毁,恶魔正在向研究室外发起进攻……”
“什么?”拉比的脸色骤变。
李娜莉也惊恐地从护士长的怀中抬起头来:“被毁?那科学班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