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艾伯特医生被带出门的一刻,她在昏迷中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艾伯特医生正在往外走的步子一顿,毫无征兆地回过头,接着突然挣脱了警察的钳制,狼狈地跑了回来。

这位向来沉默寡言、镇定无比、甚至被我发现真相也没露出一丝惊慌的医生,就这样缓缓地走向床边,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妻子的脸颊。

他的脸上先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接着变成了一片空白,过了几秒,忽地眨了眨眼,嘴唇也颤抖似的翕合了几下。

他轻而缓地抱起妻子的尸体,像个孩子一样茫然了几秒,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渐渐地,才好像真正反应了过来一般,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不似人声的低吼,哭得几近干呕。

掺血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不断地落在朱蒂夫人青白的脸上,艾伯特医生张了张嘴,抬手慌张地抹去,却越抹越脏。

再后来,他不抹了,也不再哭,只是麻木地抱着妻子的尸体,目光落在身前的某一点上。

一位年长的警官顿了顿,刚要上前将他拉开,却因一时大意,对上了艾伯特医生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小心!他能……”

但已经晚了,艾伯特医生的右手已然拿到了枪。

就在现场的警察都唯恐他会狗急跳墙时,艾伯特医生却陡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颌,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血线就这样被溅在了洁白的墙面之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在了原地。

医生握枪的那只手无力地掉到床上,另一只手却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