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现在再将同样的想法过一遍,就这么……这么的不舒服呢……
青白交错间,我眼前仿佛又闪过了艾伯特医生像孩子一般茫然地抱着自己妻子尸体的画面。
如果我以后真的死了,我真的希望拉比……也变成那样吗?
心底的那一丝不确定比起在艾伯特医生家中时,更强烈了一些,渐渐地,其中还裹缠上了丝丝缕缕极为陌生的、自打我有记忆以来便从未体会过的、冰冷的恐惧。
原本我只以为死前能让拉比喜欢上我,其他的就都不是事儿了,谁还不是只活一次,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只要我在乎的人能一直撕心裂肺地记得我,那就不亏。
可是现在的我却发现,自己要的……好像不是这个。
哪怕记得再刻骨铭心,我也不想只活在记忆中,我好像……好像还有点没太和他呆够。
我还想再在谁也看不见的桌子底下挨着他的小拇指,我还想再趴到桌上竖起书本只在旁边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和他对视,我还想再在他做泡芙的时候往他脸上胡乱地抹面粉再被他保持着手不碰到我的姿势只用胳膊地将我圈在怀里。
我还想他能再从后面抱住我陪我吹风,我还想他能再用温热又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捋我的鬓发,我还想再在一涌而入的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和他呼吸相缠。
我还想和他做很多很多的事……积攒起来,恐怕十年、二十年都做不完。
甚至现在再想,连撩起刘海亲额头这种事都好像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我依旧保持着额头在窗框上一磕一磕的姿势,望着外面途径的那片和那晚很像的大湖,顿了顿,慢慢地收回视线,坐直身体,望向身前虚空中的某一点。
怎么办,我好像突然就不想老老实实地受着了。
……我突然就不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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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距离优势,虽然期间耽误了二十多天,但我竟在一行人中第一个回到了圣海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