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开关,霎时便有大手蓦地探入沉凝的记忆之海,只随意地一拨,便掀起了无数沉淀于底的泥沙,太多太多纷纷扬扬的碎片就在这个瞬间全部涌入了脑海。

我头疼欲裂,什么都捕捉不到,只直觉到了危险,想从这段记忆中挣扎出去。也不知是我想要脱离的意愿太过强烈,还是罗德短暂地放过了我一马,我竟真的感受到了裹缠着凉意的夜风,感受到了疼痛、颠簸、还有浓重的腐臭气息。

我费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金红相间,过了好几秒,才模糊地看清那是穿着红衣的林克。

林克正一手扛着我、一手夹着那个第三驱魔师里的小妹妹在快速地移动。

“约旦阵营全灭,”因为眼睛和耳朵都很疼,像是滴答滴答地在淌着什么黏腻而猩热的液体,我只能隐约地听到他像是在和谁对话,“第二驱魔师不知所踪——但当务之急是快告诉我这附近方舟备用门的位置,塞西莉亚和手涌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必须尽快得到医治。”

他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虽然我极力保持着清醒,却还是很轻易地就被一道声音给重新拉回了那个昏沉混乱的梦中。

“……都说了别什么破烂都往我这里带,”那是师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嫌弃,却和我熟悉的有些不同,“这次又是个什么玩意?”

我又站到了不远处,望着看上去还只有24、5岁、穿着一身白大褂、背景板还是个被炸毁的实验室的师父一言难尽地望着先前的那个短发少年,以及他旁边的那个全身都缠着绷带、只露出了眼睛和口鼻、也不知是不是怕冷外面还套了件厚厚的大衣的……木乃伊?

“……是人啦,人。”

“你眼中的人就长这副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