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带着某种预感一般,条件反射地挡在孩子的身前,想拦住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却被他径直地穿过了身|体。

我以为那道莹绿的光芒会再一次出现,可是什么都没有。

连风声都好像瞬间变得幽长尖锐了起来,裹挟着令人头皮发麻、恐惧到近乎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了午夜的静谧。朦胧而冷峻的月光恰在这一刻被流云遮住,街灯昏白的光线半明不灭地散射在茫茫夜色中,却唯独照不进这晦暗的窄巷。

潮冷和深黑仿佛黏住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周遭没有一点儿亮光。

孩子用力地挣扎,绝望地蹬踹,可是偶有路过巷口的人听到动静,却不驻足,反而加快了脚步。

没有人救她。

我徒劳地想去把男人拽下去,却在下一秒,看到有血突兀地从他的身下流出。

其实……那只是一块带尖的小木片。

但慌不择路的孩子却将它扎入了男人的咽喉。

我看到上衣被撕开的孩子颤抖着从捂着喉咙嗬嗬地想要说些什么的男人身|下爬出,我看到她全身都在抖,甚至瞳孔都有些失焦,可却毫无犹豫地再次捡起了那块掉在地上的木片,对着男人的颈侧扎了过去。

我看到她学会了杀人。

我看到她学会了怎么遮掩容貌,怎么弱化性征,怎么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偷食物,怎么赌博,怎么骗人,怎么……利用自己的外表示弱,继而在对方放松警惕的刹那,上去就下死手。

而两年过后,也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半大的金发孩子竟在另一个城镇中再度遇到了曾经的那个青年混混。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驾轻就熟地尾随,悄无声息地撬锁,然后在那个月朗星疏的夜晚,将曾经的杀人犯用铁丝勒在了床头。

夜色溶满月辉,那光芒落入正盯着因为挣动而将自己活活勒死的青年的孩子的眼中,就此变成了一种……浑浊而冰冷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