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再见面的。”

可任凭红发青年如何伪装,如何笑着应和,等到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走了以后,也还是有些撑不住似的用背抵了下重新关上的木门。

许久之后,他才吸了口气,坐去沙发那边,探手想拿放在旁边案几上的水杯喝口水,却不想因为走神,拿了个空,直接将水杯碰掉了地上。

他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半天,才好像很冷静似的弯腰伸手,想要把它们给捡起来。

捡起来,然后,重新拼好。

可是他拼不好。

可是他,怎么……都拼不好。

我张了张嘴,想和他说这种已经碎了,是拼不好的,是已经拼不起来的了,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看到他脸上其实并不慌乱,他的表情冷静又镇定,可他的手却在微不可查地抖。

我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很轻很轻地叫了一声什么,可是却和我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了指尖已然被划得血迹斑斑的手。

然后极慢极慢地起身,向我走了过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想像往常那样将手搭上玻璃罩,却忽然看到了自己指尖的血,连忙紧张地放了下去。可能是怕吓到我,条件反射地想笑一笑,但却好像一直以来紧绷的弦唰然断裂,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般,怎么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

“我说……该不会,也要……也要那么久吧……”

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可我觉得他好像……有些绝望。

他就好像变回了个小孩子,就好像有什么汹涌的情感再也无法按捺,只能将头很轻很轻地抵在了玻璃罩上,很轻很轻地喃喃。

“不是说……这次不会的吗……”

他的目光低垂,微微地浮在某个点上,像在望着什么,又像眼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