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麻木地跟着书翁忙碌。
可所有原本过目不忘的文字都失去意义,变成了晦涩难懂的符号,他不眠不休,整夜整夜地查阅资料,等到终于撑至一切结束,便再抵受不住那翻涌而上、几欲没顶的窒息感。
他开始抗拒夜晚和黑暗。
越是临近午夜,月光越是朦胧斑驳,就越是……恐惧和发抖。
在一次次地从噩梦中惊醒,本能地摸向旁边,想把人抱到怀里,却触手一片冰凉后,他甚至开始不敢入睡。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塞西回来了。
回来了,然后无处不在。
有时候是一缕淡金的发丝,有时候是一片熟悉的衣角,不需要刻意去找,因为余光中总会看到。
甚至声音也似乎就近在咫尺,好像只要一回头就能望见。
可是,没有。
无论他回多少次头,无论他的目光怎么循着那声音去找,看到的都只是屋中熟悉却冰冷的摆设。
——“拉比?”
可如果他克制着不回头,不去看,那声音便会坚持不懈地缠绕而来,委屈又迟疑地小声叫他的名字。
再过一会儿,袖口便也会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还有会微凉的手指挨上他的小拇指,顿了顿,再戳戳他的手背,每个动作都好像在说“你理我一下”、“你理理我啊”。
拉比忍不住。
他每次都忍不住探手过去,想要将她冰凉的手收于掌心;他每次都忍不住回过头,想去再看一次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