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花落在脸颊的那一瞬,余浣脸色煞白。
她呆呆的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稀稀落落渐至飘飘洒洒,耳边能听见两个官兵小声抱怨的声音。
“怎么又下雪了呀?好不容易灾情控制住了,别又整出什么事来。”
“哎,还是快些出发吧,不然等雪再大些,这回去的路怕不好走了。”
见余浣对雪发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顾衍随手将她拉住:“发什么呆?站在外面不冷吗?”说着将她带进了马车。
余浣任他牵着,进了马车后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腰,一声不吭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顾衍莫名其妙的搂着她,问道:“怎么了?”
余浣不吭声,只摇头,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要带着我,去哪儿都要带着我,不准离开我半步。”
顾衍俞发奇怪,但还是笑问:“那睡觉呢?你也要跟着我?”
在他生死面前,矜持算个球,余浣点头:“跟!”
闻言,顾衍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他眸色渐深,抬手撩起她的下巴,不笑了:“阿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余浣咬着下唇,垂下眸子喃喃出声:“我害怕。”
她声音严肃而认真:“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死了。”
顾衍松开她的下巴,自失一笑:“一个梦而已…”他突然顿住,似是忆起什么,良久才轻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没事,阿浣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余浣并未被他安慰,她垂下眸子继续紧紧搂着他。
车队渐驶出城外,城外官道荒野,旷旷无人声,只有顾衍一行人行走在茫茫雪地之中。
飞鸿踏雪,马车滚滚向前,车轱辘在银白积雪上留出两道长长的车辙印,风雪轻扬,转眼间又将其掩埋,消弭无踪。
突然,雪地之上,车队之后传来脚步乱声,踢踢踏踏,叫叫嚷嚷,嘈杂不堪。
众人惊异回头,愕然。
旷野之上惊现一群人,来之突然,仿若凭空出现,让人不知所措。他们衣衫褴褛但气势汹汹,手握长棍,目露凶光,领头之人口中叫嚷:“朝廷狗官,克扣百姓赈灾之物,致使我等苦不堪言,大伙们!上!我们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克扣赈灾之物?子虚乌有!一跟随官员性格暴躁,不禁握拳厉声大呵:“哪来的山野匪徒,竟敢假扮百姓,空口白牙诽谤朝廷命官!”
“对呀,我等受皇命赈灾,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又怎会克扣赈灾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