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从办公室走出来,出了城堡。穿过寥寥几人的中央庭院,脚步越走越缓,最后驻足在这棵郁郁葱葱的参天榕树下。

曾经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五年级那年,三强争霸赛在即,他做的「波特臭大粪」徽章甚至比「塞德里克加油」还要受欢迎。庭院里的人聚在一起,讨论乱七八糟的小事,他就坐在那棵榕树上,坏心的让赴约的艾希莉找不到。

正是晚餐的时间。从玻璃花房上完草药课,不少学生要路过这里,往礼堂去。

德拉科踩着石凳,撑着粗壮的树枝一跃,坐在榕树的枝桠上。这里的风景仍如那时候一样好,能看见长廊那边的门口,看见二楼魔咒课教室的半扇窗,还能看到……

能看到艾希莉在长廊下和他四目相望。

艾希莉抱着课本没有动,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只因为她知道有不少倒戈的学生混迹在身后的人流——倘若艾希莉敢和德拉科说一句话,伏地魔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德拉科身上披满了叶影,明明他身后就是灿若金海的落日。他是整幅画里突兀的一块灰,亮不起来也暗不下去,和左右都格格不入。

他动了动左手,状若无意的整理袍角。无名指那里闪烁着一道银光。

艾希莉缓缓伸出手扣住自己的胸口。

月长石项坠缠绕着一模一样的银戒,垂在衬衣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和她遥遥相望,却也比任何距离都要近。两具年轻而脆弱的躯体,可堪承担世界上所有的磨难和爱意,他们在这条路上越奔越远,远到看不见前面和后面,只能看到彼此。